突然回头。我们隔着乱糟糟的人群对视,他嘴唇动了动,
然后做了个奇怪的动作——把右手举到耳边,比了个"六"。警察拽着他往站台走,
他挣扎着回头,又比了一次"六"。然后他们消失在检票口的人流中。
我站在湿漉漉的大厅里,突然明白过来——不是"六",是电话的手势。他在说"打给我"。
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。爸妈居然没睡,妈妈红肿着眼睛在粘撕碎的买断协议,
爸爸在阳台上抽今晚不知道第几支烟。"你去哪了!"妈妈冲过来抓住我湿透的袖子,
"我们差点报警!"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支钢笔:"图书馆...复习..."妈妈突然哭了,
眼泪冲花了她的眼线:"晓阳...妈妈不是...我们只是..."我抱了抱她,
她身上的油烟味和香水味混在一起,陌生又熟悉。爸爸在阳台上咳嗽,
声音像是要把肺咳出来。回到房间,我从书包里掏出被雨水泡皱的试卷。展开时,
一张字条飘出来,上面是陆远潦草的字迹:"认命吧"——像是命令,又像是自嘲。
我把字条夹进《沉默的大多数》,书页间突然掉出一张照片——陆远和他爸在某个湖边,
他大概七八岁,男人搂着他的肩膀,两人笑得那么像。
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:"阿远十岁生日,他说长大要当检察官。2010.6"。窗外,
雨声渐歇。我摸出手机,给陆远发了条短信:"你比划的'六'是什么意思?
"消息状态显示"发送中",光标一直闪烁,像在等待一个永远不会来的回复。
4.高考倒计时15天教室里闷热得像蒸笼,头顶的风扇吱呀转着,吹不散油墨味和汗味。
李老师的板书比平时更潦草,粉笔灰簌簌往下掉,落在前排同学的课桌上。"现代文阅读,
重点是抓主旨。"他咳嗽两声,指关节敲了敲黑板,"别被表面意思迷惑,作者真正想说的,
往往藏在字缝里。"我低头看卷子,余光瞥见身旁空着的座位——陆远已经一周没来了。
桌洞里还塞着他没带走的《局外人》,书页边角卷曲,像是被人反复翻过很多次。
陆渔
瓜子葵葵
子妍
泛君
橙不香
山也猫
三月酒
卿初禾
蛋卷卷
爱吃培根的姜木风
元初
一块西瓜
兔子苹果糖
陆渔
濯枝春雨